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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拆开了那个牛皮纸信封，西奥多漂亮的花体字映入眼帘。
Dear Joann,
…
一个个端正的字母在你眼前旋转扭曲，逐渐分裂，直到消失。你眼里只剩下那句
“我能有幸和你一起跳成人礼的开场舞吗？”
你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种心情，眼前似乎浮现出西奥多的身影，他正一笔一笔写下这封来信，他是那样认真专注，让你觉得被视作珍宝。
试问有谁不想被这样对待呢？又有谁能拒绝那双海洋般的眼眸？
心弦被什么东西轻轻叩击着，模棱两可的感情愈发明晰。
你在信纸上的“Dear”后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西奥多的名字。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欣喜与激动，你在信中保持着应有的矜持，不经意间悄悄流露出情感。
聪明如西奥多，肯定能懂我的吧。望着飞出窗外的猫头鹰，你这样想。
可接下来的时间，各项事务缠着你，让你像只陀螺团团乱转。你无心去思考如何答复前些时候西奥多抛给你的问题，可大脑仍不住的盼望成人礼的那一天。
早早换上了礼裙，你从楼梯上款款走下，正好此时西奥多也到了庄园门口。
修长的身影向你慢慢靠近，尽管还没完全褪去孩子的稚气，他一举一动中的优雅与持重却早已不是孩子的做派。
做工精细的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并不违和，也与你今天的裙装甚是般配。
他抬头，向楼梯上的你伸出手。
你把指尖放到他掌心，在他的牵引下旋转，裙摆翻起波浪。
“我有礼物要给你。”他领着你来到舞池附近的穿衣镜面前。
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了你的耳垂，一只晶莹剔透的蝴蝶被挂在了你耳下，在早晨的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泽。
“果然很适合你。”他的气息打在你脖颈之间，惹得你身子一阵酥麻。
舞会开场，灯光打在你们身上，你随着西奥多的步伐轻跳旋转，鞋尖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划出一个又一个完美的弧度。
和着乐曲的节拍，你渐渐在这支舞曲里迷失自己，内心猛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，永远停留此刻。
只憾时间飞逝，舞曲终会停止。
不过好在说完客套话，应付完客人后是时间是属于你自己的。你本想趁着今天气氛正好，借此机会向西奥多吐露心意。
不知拿来的一股力量狠狠攥紧了你的手腕，强硬的把你拽到一旁，吓得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。那只手的主人见此情形，伸出另一只手托住了你的腰。
重心向后倒去，你毫无防备地闯入布雷斯的眼睛。他蹙着眉，漂亮的棕褐色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他把你拽到没有灯光和舞曲的角落，任黑暗笼罩。
“我没想到是诺特。”他你我反应过来才缓缓开口，黑暗里只有隐隐约约的光透过缝隙照进来，看不清他的脸。
“...”没什么好说的，你现在只是不太想面对他。
“你们没有可能。”他冷冷的话语打断了你的思索，让你怒火中烧。
极力抑制自己声音里的颤抖，你压下心中愤怒，“你没有理由这样评判我的感情。”
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，你听见他毫不掩饰的笑声。“感情，”他慢悠悠地咀嚼着这两个字，“和他？”
理智行走在崩溃的边缘，你一把推开他，准备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“乔安，”他突然又喊住你，“你不应该和他在一起的，你不需要承受这些。”
借着窗外繁星的光，你看清了他的脸，是你从未见过的真挚，和一丝丝的，乞求。
但是对不起，你是这样想的，也是这样说的。
再次回到大厅，西奥多已经等了你有一会，他把手中的香槟递给你。
“乔安，你想好了吗？”
大脑短暂的当机了一下，关于西奥多的记忆一下子全涌进来。
不需要你去回答了。
也许是因为你羞涩的神情，也许是因为泛红的双颊，又也许是因为情动的双眼。你的一切动作神情，都在诉说着喜欢。
俊脸慢慢靠近，唇瓣上落上了极为真实的触感。西奥多带着香槟酒气的双唇，此刻正在你的唇上轻轻摩挲着。
心跳从未有过这样惊人的节拍。
15
坠入情网的那一刻，很多事情都被你抛在脑后，你只想活在当下的热恋当中。
从未幻想过爱能够如此真切。
“西奥。”你看向坐在你身边的西奥多。
他抬眼，一双眸子里似乎盛满了月光，也斟满了你的影子。唇角恰勾起一点弧度，夜晚月色顾不得许多，匆匆投光在他嘴角。
但壁炉里的烛火又以暖光吻他，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。他褪去了清冷的模样，只用含笑的眼睛看你。
你把自己埋在他怀里，听着彼此心跳共鸣，直到明月高悬。
“我真没想到西奥多也会谈恋爱。”潘西大小姐如是说。
你没好气地推了她一把，她倒也不恼。“你和布雷斯最近怎么了？”
“什么？”
潘西挑挑眉，刚要开口又突然闭上了嘴。你疑惑地回头，就看见布雷斯搂着他不知道第几任女友在你身边坐下。
“祝你好运宝贝儿。”潘西在你耳边说了句，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了杂志。
“布雷斯~”甜腻腻的声音传过来，你皱着眉向布雷斯的方向看了一眼，潘西则是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。
“啧，他现在品味怎么这么差。”你扭过头小声地和潘西说。
你打赌布雷斯听见了你们的悄悄话，因为下一秒他就轻挑地笑了起来。
他把女友揽入怀里，“别闹了宝贝，我明天就陪你去。”说这话时，他甚至分出注意力瞥了你一眼。
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现在的布雷斯相处，你匆匆站起身准备走出休息室，正好迎面遇上下课的西奥多。
“哦西奥，陪我出去走走。”你忙不迭地挽起他的手。
“好”可是西奥多没有动，你觉得背后有人用眼神剜着你，在你和西奥多之间来回。
八成是布雷斯，回过头，你看见两人僵持不下，心里一阵发紧。可布雷斯最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你一眼，不再言语。
“让 一 下。”他牵着女友，从你和西奥多之间硬生生地挤出一道缝隙。
你赶快看向西奥多，生怕他受什么影响。好在他只稍稍垂了眸，又如往常一般看你。
“走吧，去黑湖边坐坐。”
破碎的斜阳撒在你们身上，你依偎着他，看着湖水一点点被染成血红。
舞会上发生的争执还在你眼前，你沉默着，没弄懂布雷斯话里的含义，心里不知什么滋味。
西奥多很快发现了你的糟糕情绪，悄悄拉过你的手，与你十指相扣。
“乔安，”他把你的头枕在他肩上，“小睡一会吧。”
静谧的黄昏也确实给你添了困意，你努力放空大脑，在西奥多肩上渐渐睡过去。
“别离开...。”有人轻柔的抚上你的脸，你却听不见他，只有模糊了的词句传进脑海。
16
噩耗。你惊异地快要忘记呼吸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，有寒意渗入脚底。
西奥多！唯一一个留在你脑海中的念头指引着你一路狂奔。不小心路上撞到了几个人，可没等道歉你就飞奔离去。
他不在。
你急得团团转，丝毫没注意有人推开了休息室的门。
“天文台。”
是布雷斯的声音，他还是一脸冷漠。见你还站在原地，他不满地皱起眉，“你怎么还不去？”
“谢谢。”不知什么时候，有温热滑过脸颊，你才发现自己出口的话已是哽咽。
一路上的冷风吹干了你脸上的泪，只留下抹不去的咸涩。
西奥多坐在天文台的一角，即使有黯淡星光，你仍看不清他的脸。你冲过去搂住他，像给猫儿顺毛般轻抚他的脊背。
“我没事。”他开口，声音一片喑哑。
他哭过了。
“我在这里，”你拥他更紧，耳畔只有二人颤抖的呼吸，“我不会离开。”
你看见有水花从他眼眶溢出，显得他更憔悴。“对不起...”他回应你的，只有轻声的低喃。
也许这是你才懂了布雷斯当初眼里的神色，异国而来的你，怎么会知道这里的肮脏与不堪。
你看见他的身不由己，看见了他的脆弱，你怎能离开？
所以你说“我在”。
17
直到战争的最后一缕硝烟散开，法庭上那最后一锤重重落下，你们才终于沐浴到久违的阳光。
或是西奥多·诺特从未沐浴过的阳光。
快要荒废了的庄园里种起了玫瑰，又一点点有了生气。
不可预知的黑暗消退，你们那颠沛流离的爱终于有了归所。
“如果我给玫瑰喝香槟，她们会变成香槟玫瑰吗？”你打开香槟酒的起子，问身旁忙碌着的西奥多。
“不会，”他佯装一本正经地说，转而轻笑起来，“但我们可以一起种。”
所以后来的每一年，香槟玫瑰都会在诺特庄园里绽出一片花海。
——the end
西奥多篇完
感谢喜欢💞
（也许会写一个小彩蛋，到时候回来补上）
